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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mboy917 發表於 2015-12-6 02:00 AM

無端淚 -【薩維亞傳奇】《連載中》

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5-12-6 09:41 PM 編輯

【書名】:薩維亞傳奇

【作者】:無端淚

【內容簡介】:

  位於大陸中央的薩維亞乃是馬爾拉一族的聖山,但就連世代守護著薩維亞的馬爾拉一族,也未能窺其全貌。

  故事從薩維亞山腳下的一座小村落開始。

  且看小寶在茫茫人海中載浮載沉,

  是沉淪?還是超脫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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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mboy917 發表於 2015-12-6 02:04 AM

本帖最後由 timboy917 於 2015-12-6 06:33 PM 編輯

第一章 秀水村

  「薩維亞」源自於馬爾拉一族的古語,其原意為「不可翻越」,後引伸為「聖山」之意。薩維亞終年霧氣環繞,就連世世代代守護著聖山的馬爾拉一族,也未能窺其全貌。

  薩維亞山腳旁的一座小村落,秀水村。

    偶爾有村民熱情的吆喝聲、明媚的炙陽高掛,村人樸實的笑容和辛勤所的汗水散發著朝氣,這一切,勾勒出這簡單的小村。

    小寶踢著草紮球、踩著夕陽餘暉,身邊伴著從小隨他九年的老土狗,手中拋著小石子一路走回家,久違地感到些許愉快。

    遠處三五成群的人影,因太陽西斜,竟拉得長長數條,直至小寶腳前。待的人影漸近,惱怒與無奈爬上小寶尚稚嫩的臉。

    人群中一名約十二歲大的孩子瞧來人是小寶,見獵心喜,諷刺道:「咦?這路上怎麼有兩條狗?」。此話一出,一旁隨其而來的孩子一陣哄笑。但即使如此地嘲諷,小寶依然毫無反應,身子一側就想繞過人群。

    十二歲大的帶頭孩子見小寶並不理睬,伸手攔下小寶,道:「雜種!很囂張啊?」左邊的孩子接道:「賤狗!怎麼不把卵蛋割下來當球踢?」此話一出,引起孩子們一陣哄笑。即使如此不堪的嘲諷,小寶依舊一臉平靜,似乎已經習慣了。

  站在帶頭孩子右邊的小孩,從小寶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開始便憋了一肚子氣,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,開口道:「我看他的卵蛋就算割下來當球踢,也只能塞塞鞋縫。不如把他娘那個騷貨的一對大奶子摘......」

    話還沒說完,小寶手裡的石子已然少了一顆,正中那孩子的額頭,就聽見他哇的一聲慘叫,手拼命摀著額頭,血流如注,黑紅的黏稠液體從指縫間竄出,嘩啦啦地淋了滿地。

    一群孩子們都被這觸目驚心的畫面嚇得愣在當場,帶頭的孩子也是臉色蒼白,但長期領著一夥孩子四處玩耍、胡作非為,比其他孩子沉著許多,一會兒便反應過來,大聲喊叫道:「是他先動手的,大夥們幫兄弟報仇,打他!」

    帶頭的孩子與他的狗頭軍師惡狠狠地瞪著小寶,率先沖了過去,一些根本沒搞清楚狀況的孩子也一擁而上。

    小寶手握石頭朝帶頭的孩子臉上就是一下,腿踢在另一個孩子身上,但雙拳難敵四手。先是胸口一拳,接著肚子上一腳,小寶痛得彎下腰。緊接著,一旁圍過來的孩子將拳頭、腳、指甲甚至牙齒皆都向小寶身上招呼。

    九歲的孩子怎禁得起這般施暴?一下子就被放倒在地上。

    「呸!」

  老大把嘴裡含得一口血往小寶臉上吐去,接著道:「再囂張啊!」說完又狠狠地往肚子上補兩腳,方帶著一夥孩子揚長而去。

    老土狗哀鳴兩聲,用舌頭舔了舔小寶的臉,伏在小寶身旁推了兩下。

    「......呃──咳!咳咳!」

  雙手撐地,用傷較輕的左腳站起。

  右眼腫得如一顆青紫葡萄。青一塊、紫一塊,全身都是傷。

  氾濫的鮮血不斷湧出,模糊小寶的面容。

  拖著右腿前行,臉上除了偶爾牽動傷口的抽搐外,了無其它。

  小寶拖著一身的傷,回到他那破舊但唯一的家。

  「嘎──」年久失修的木門。

  「寶兒?是你嗎?」聲音是從屋子角落,一捆甘草堆裡傳出的。小寶答道:「恩,我回來了。」。

    小寶的娘道:「過來給娘看看,寶兒。」只見小寶的娘躺在草捆的床上,正勉力地想要起身,小寶見狀趕緊扶著娘坐起。

    小寶的娘抓著小寶的肩,沿著頸子而上,輕撫小寶的臉,似乎不在乎小寶的傷說:「小寶,娘很清楚自己的情形,你也不用再每天出門給娘找草藥,就待在家裡好好地陪著為娘就夠了。」

    小寶回道:「娘你看,我這次真的找到可以醫好你的藥,我現在馬上就去熬,你喝了一定能夠好起來。」說著便將腰上的布囊打開,要將裡頭的草藥拿出來放在娘的手上。

    小寶才將草藥放在娘的手上,小寶的娘便道:「你怎麼流血了?又跟孩子們打架了?」小寶道:「我錯了,娘。」

  小寶的娘歎道:「你有什麼錯,錯的是我,拖著這一身的病,沒能保護你,還連累你。我知道村裡的人們都是怎麼說我的,娘不在意別人怎麼說,只是苦了你。」小寶急道:「娘我一點都不苦,只要你能快點好起來。」

  小寶的娘用略微顫抖哽咽的聲音續道:「是娘對不起你,你跟著娘九年了好日子沒過上半天,也沒教你什麼,但有些話我還是得......咳!咳!咳!」

    小寶連忙拍著娘的背道:「娘您別說了,休息要緊。」小寶的娘緩了兩口氣接著道:「我們本是窮苦人家,過平凡的日子也是好的,平凡也有平凡的快樂,你不必比別人強,只要你歡歡喜喜,比什麼都好。你將來總要出這個村,聽娘一句話,別人是別人,你是你,到頭來,終究還是自己重要。」

    小寶知道,娘在他四歲時便躺在床上了,說照顧,小寶照顧娘的時間比小寶的娘照顧他的時間還長,但小寶並不怨她,因為她是他娘。小寶的娘其實本不是村裡的人,據說是遠在西邊的某個家族的婢女,由於家族中的小姐出嫁,隨之陪嫁卻遭遇劫匪,而後得小寶的爹捨命相救,才得以活命。

  但由於匪徒兇悍,小寶的爹雖盡敗敵手,卻也在不久之後傷重不治。小寶的娘挺著二個月大的肚子一天天思緒紛飛,心肝絞在一塊,終日以淚洗面,一雙美眸從此瞎了。

    九年前,小寶的娘帶著未滿一周歲的小寶流落到秀水村,貧病交迫,幸遇見好心的張大夫,得以在秀水村定居,可歎的是,張大夫醫人無數,卻醫不了自己,在兩年多前因病過世了。

  小寶的娘由於生得一頭稻穗色的發,外貌與村人迥異,且母子二人無依無靠,從此受盡村人的排擠。前些時候小寶路上遇見的孩子們,平日在村中肆無忌憚的玩耍,受了村裡大人們的耳濡目染,對小寶惡言拳腳相向也就不令人意外了。

  二十幾天之後,秀水村後山,墳前。

  小寶手裡拿著一封信,想著娘臨終前的囑託,一字一句尤言在耳,卻沒有流下一滴眼淚。「小寶,你帶著這封信,到唐國的慕容山莊投靠你爹的朋友,信裡頭為娘都寫清楚了,你只管將信交給慕容山莊的慕容淵老爺子,他自會對你有所安排。此去路途遙遠,一路上你千萬要小心,莫要輕信他人......咳!咳!咳!」「小寶,你知道嗎?我這一生,什麼都已經放下了,可唯獨放不下你,現在老天要帶我走,但我實在不願意......」

  娘的墳很簡單,簡單得幾近簡陋,唯一的陪葬品大概是一生得淒苦吧。在日月交替之際,小寶手拎破布包,攜著信,腳踏晨曦,以大小兩座墳為背景,離開自幼居住的村莊,秀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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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mboy917 發表於 2015-12-6 02:11 AM

本帖最後由 timboy917 於 2015-12-6 06:35 PM 編輯

第二章 大山巫術

  馬爾拉部落,滿月。

  「嗷~~」

  「嗷~~嗷~~」

    「嗷~~嗷~~嗷~~~」

    陣陣的狼嚎聲由遠而近,傳遍了整座山頭。   

    一名背掛長弓的男子立屋頂上,喃喃自語道:「今晚的狼群好像有些異常。」。

    突然間,部落左方山丘的林子一陣顫動,三五隻的黑影分別竄出,前後共二十幾隻,往瑪律拉部落直撲而來。

    一隻形體狀若雄獅的巨狼,雙眼如夜明珠一般,在夜空下閃閃發光。巨狼凶目緊盯前方的瑪律拉部落,領著狼群自山丘上俯衝而下。

    「鏘!鏘!鏘!」「鏘!鏘!鏘!」村中守夜之人連忙敲打掛於村落正中央警示用,足有二人多高的大銅盤,並高聲大喊:「敵襲!敵襲!敵襲!」尤在睡夢中的村人一聽見警報聲,各個迅速穿上皮甲,拿著武器沖到屋外。

    望著村人,巨狼眼露凶光,一聲長嚎,群狼齊撲而上。驀地,咻咻的破空之聲接連不斷,作勢欲撲的群狼還未躍出,便遭利箭穿腦而死。

    身後的同伴一個個倒下,巨狼卻愈發兇殘,毛髮直豎,氣勢暴漲。靈動的身型猶如暗夜的鬼魅,甩開狼群,四腳一蹬,想借樹木躍上屋頂。

    「咻!咻!咻!」巨狼的眼、胸、腹遭三枝勁箭貫穿,被死死地釘在樹幹上。巨狼死狀驚恐,到死都不明白大山中怎會有如此可怕的人類。

    男子傲立于屋頂,自然散發的氣息使野獸皆懼,不經意流露的煞氣令夜風都好似凝結了一般。

  剩餘的狼群見狀紛紛四散而逃,村人見狼群逃逸並未追擊,只是抬頭仰望。看到的不是他們所熟悉的族長,在月光的襯托下,更像是大山傳說中的惡鬼。

    男子的名叫白勾寒。

    白勾寒自幼天生神力,沉默寡言,沒有父母,無人扶養。他從哪裡來?無人知曉,大家都說他是大山的孩子。

    村子裡的人都知道白勾寒箭術無雙,五年前以一己之力退狼群,“了不起”、“厲害”,各式各樣的說法在村子裡流傳,可夏賽卻不這麼認為,不認為僅僅用“厲害”來形容他的爸爸就已經足夠。
    「沙~~沙~~」草堆中鑽出了一個小男孩,小男孩左顧右盼,深怕有人發現他偷溜出村子。

    眼看沒人發現,小男孩臉上掛滿笑容,因為終於不用待在村子裡跟那些小孩玩幼稚、無聊的遊戲。

    男孩一路向北走入山林,繼續上次還未探索完的旅程。沿路各種的動物、昆蟲,但這些都已被夏賽紀錄在他的小本子上,並不能引起夏賽的注意。男孩要找的是他從未見過的動物、昆蟲。

    再往前走了一刻鐘,小男孩眼睛一亮,發現一隻色彩斑斕的三色鳥,以往從未見過。三色鳥正在築巢,男孩聚精會神地伏在一塊枯木後觀察。

    「夏賽,我就知道你在這。」另一個小男孩出現在下賽的背後。

    「噓~亞馬,小聲點。」夏賽低聲回道。

    三色鳥銜枝築巢,來來回回,亞馬漸感無趣,便自己走了。

    「啪─啪─」三色鳥展翅,飛入深山,夏賽毫不猶豫,跟著三色鳥追了進去。

    「那只鳥的鳥巢築好了,現在應該是去找鳥媽媽了吧?」夏賽自言自語道。三色鳥飛高飛低,夏賽緊追不捨。

    越追越深,遠處的水聲漸大,三色鳥飛向水聲傳來的方向,夏賽追上前去,卻發現此處已有他人。夏賽連忙找塊石頭藏好自己,向水聲的方向看去。

    綠意盎然,鳩鳴雀叫,一道白龍自山壁的石縫迸出,泉流瀑成,直下三千障,所過之處,切石割岩。瀑布聲勢浩大,落入潭中激起水花片片,在陽光的照耀下猶如水晶四射。

    夏賽的目光被立於飛瀑正下方的一名男子吸引,瀑布掀起卷卷浪花襲向男子。男子身形飄逸,雙手舞出的掌法渾然天成,水花大到一片,小至一毫,盡被男子的雙手收入掌中。

    被收進掌中的水似有生命般飄浮、流動,自掌心、沿雙臂、至胸、匯於腹,再循著雙註腳入潭中。男子周身似有無形的「氣」環繞,動作反反復覆,從頭到尾竟沒有半滴水沾身。

    此番景象令夏賽心神俱震,愈看愈癡迷,直至心緒稍微平復,才發現男子正是他的父親,瑪律拉部落之長,白勾寒。

    驀地,蒸氣騰身,纏繞于白勾寒全身的水翻騰,具都彙聚在一塊,化形為蛟,繞其一周後竄入潭中。白勾寒渾身水氣散去,睜開雙眼,開口道:「夏賽,出來吧。」

    「哇!爹你剛剛怎麼弄的?水也能這般玩?教我玩好不好?」夏賽接連不斷地詢問,興奮地蹦蹦跳跳,完全沒有偷跑出村子要被處罰的自覺。

    「好了,你又偷跑出來,回去小心挨棍子。」白勾寒老早就察覺到夏賽,只是行功未盡不能斷,才被兒子看到他修練的模樣。

    「爹我跟你說喔,我今天有一個大發現,你猜猜是什麼?」「我發現一隻以前從沒見過的鳥喔!」「爹你知道我說的鳥嗎?你以前看過嗎?」夏賽問道。

    「爹你剛剛玩水的方法可不可以教我啊?」「爹你怎麼讓水在你身上咻咻咻地跑啊?」「爹你怎麼把水變成蛇啊?」夏賽又問道。

    白勾寒終究受不了,打斷夏賽道:「教你可以,只是你要清楚,這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,需要日積月累的勤加苦練,方能有所成就,且若是你不能先體悟,再如何教你,也是枉然。」

    「好吧,那你快教我體悟阿!」夏賽依舊興奮道。

    「我方才說了,這是教不來的,要靠自己,像我先前之所以能夠淩空控水,依靠的是我對“氣”的深刻體悟。」白勾寒解釋道。「體悟的方法多如繁星,體悟的“術”也分很多種,就我所知的有氣,或說是風和土、水、木、火、金,所以說了,我體悟的方法與“術”,你不一定也能學成。」白勾寒顯得有些不耐道。

    夏賽信心滿滿地道:「沒關係,你教我你的方法吧,我一定能行的。」語氣固執,卻如此堅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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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mboy917 發表於 2015-12-6 02:15 AM

本帖最後由 timboy917 於 2015-12-6 06:37 PM 編輯

第三章 代價的血淚

  「蹬!蹬!蹬!蹬!蹬!」

  夏賽像小雞一樣,被白勾寒拎起。白勾寒踩著堅石凸出處,沒幾下就站在瀑布頂端。

  夏賽回頭往瀑布下看,一陣頭暈目眩。

  夏賽抓著爹的手緊緊不放,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。

  「從這裡跳下去。」白勾寒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。

  夏賽伸了伸脖子,就立馬縮回來,腳已經軟了。

  「咕嚕~~」夏賽吞了一口口水,回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白勾寒,一咬牙,轉身躍下。

  「阿~~~~~~啪!」

  雖然白勾寒還是面無表情,但在夏賽眼中看來盡是嘲諷之意。夏賽不甘心,又跳了三、四次,直到胃快翻出來,依舊毫無體悟,一付慘兮兮的模樣被白勾寒拖回家,還挨了娘一頓罵。

  躺在床上的夏賽翻來覆去,腦袋敲著床板,似乎如此就能把頻頻掠過腦海的靈感敲出來。

  窗外的貓頭鷹發出古怪的鳴叫聲,似在嘲笑。
  「可惡,我一定能。」

  「我不會放棄的~~」

  「氣~~氣~~快給我感受到。」

  「氣...氣...」

  「呃......」

  這幾天,夏賽偷偷溜出村子時已不再觀察小動物、昆蟲,全心全意地投入自己一無所知的“氣”之領域。

  憑著一股牛勁,天天從瀑布上一次次跳下,姿勢千奇百怪,每次都摔得極重、極慘,偏偏這般努力絲毫不見成果。

  「哀~~落下時只顧著慘叫,完全不能靜心體會氣的流動,摔到五臟六腑都移位也無濟於事呀。」白勾寒在遠處暗暗歎息。

  「啪!」

  「啪!」

  「啪!」

  「啪!」

  「啪!」

  「啪!」

  「啪!」

  「啪!」

  「啪!」

  「啪!」

  連續不斷地落下、落下、再落下。

  「算了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吧!」到最後連白勾寒也不忍再看,轉身離開。
   
  「夏賽,最近你都沒跟大夥一起玩,也沒看你再觀察小鳥,你到底去哪啦?」亞馬很是抱怨道。畢竟當初被夏賽的爹從山裡救回來時,是夏賽帶著他跟其他孩子玩在一塊,現在夏賽不跟他們一起玩了,亞馬自己也覺得格格不入。

  「嘿!我現在可厲害了,我在學如何玩水,就像這樣。」說的同時夏賽的雙手在身上胡亂地比劃一通,聽的亞馬是一愣一愣。」

  「喔~原來是這樣啊!」明明一點也不懂的亞馬頻頻點頭。

  這年紀的孩子就是如此,生怕不被同伴歸為一類。

  一個為了能「玩水」而莫名其妙踏上修煉之路的孩子。

  一個為了爭取認同而隨其莫名其妙踏上修煉之路的孩子。

  兩個孩子都比紙還要潔白。

  在串串的水花與聲聲的慘叫中度過五歲童年的夏天。
  一年後。

  月缺,夜黑。

  「哇~哇~~」一間屋子裡傳出初生嬰孩的哭聲。

  木門緩緩地被推開,發出刺耳的聲響,一位老婦走出屋子。

  「......」

  「孩子救回來了,但孩子的娘......」

  「是嗎?」白勾寒抬頭仰望缺月,口氣顯得並不意外。

  「月兒,一百個孩子也抵不上妳一個。」白勾寒喃喃自語,神色萬般蕭索。
   
  「我叫月兒,你呢?」

  「你別總是板著臉呀,笑一笑多好看啊!」

  「你別老是練功,腦袋都練笨了。」

  「木頭腦袋!不理你了!」

  「不行!我此生非你不嫁,你自己看著辦!」
  「孩子沒了,我們可以再生一個。」

  「不!這孩子我就算死,也要生下來。」

  「月兒,我需要你。」

  「寒~我會活下來的,你就依我這一次吧。」

  夜月下,往日的種種一幕幕的湧上心頭,淚水自眼眶中滑出,一股悲涼之意彌漫,似令滿山的生靈哀働。

  女娃名為艾茵。

  一顆在母親的血,父親的淚澆灌下發芽的種子。
  「艾茵,別亂動。」

  「艾茵,別再拉我頭髮了!」

  「艾茵,別咬我!」

  「艾茵,我要生氣了喔」

  一個八歲大的男孩背著二歲的女娃在山中急奔,模樣看起來十分逗趣。男孩背著女童到了一處山明水秀之地,此地有座約三、四十丈高的大瀑布和一池碧潭,水花、水聲極巨。

  賽夏很不負責任地把艾茵扔在一旁露出水面的岩石後,逕自徒手攀岩而上。    三年前剛開始時夏賽也常因岩石過滑,水流太急而中途摔下,所幸瀑布下有一池深不見底的潭水,才沒什麼大礙。

  三年下來,夏賽的身手是越來越好,身體長得更加壯實,也找出一條容易爬上瀑布的路徑,中途甚至還有幾個可供休息的地點。

  「撲通!」

  「撲通!」

  「撲通!」

  夏賽接連不斷地跳下、爬上懸崖、跳下、爬上懸崖、跳下、爬上懸崖。

  同樣的過程,動作已和三年前截然不同。

  夏賽雙手擺在背後,大步踏上崖壁上的岩塊,腳掌像章魚的吸盤一般緊緊附在岩石上,僅靠雙腳,幾個起落便攀上崖顛。

  「哇~哇~」「哇~哇~」沒等夏賽跳第四變,艾茵已在瀑布下面哭了起來。  

  夏賽在崖頂頓時手足無措,趕忙跳下,落下時不忘扮鬼臉、四腳朝天,希望能逗得艾茵笑。

  「?」

  「哇~哇~哇~哇~哇~哇~」

  艾茵疑惑了一下,繼續嚎啕大哭。

  夏賽探出水面,吸一大口氣,搔搔頭,無奈地往艾茵所在的岩石上游去。

  「乖喔,別哭,別哭。」一個八歲的孩子手忙腳亂地哄著兩歲的女娃,畫面十足有趣。

  「艾茵,別哭了,妳快看。」夏賽靈機一動,將右手伸入水中,隨意攪兩下抽出水面。

  抽出水面的手帶起一陣水花,在陽光的照耀下如璀璨的水晶。本該從夏賽手上流掉的水,竟牢牢地附在夏賽的手心、手背跟手臂上。

  「......」哭聲頓止,艾茵得眼睛睜得如龍眼般大,緊緊地盯著夏賽的手。夏賽手上的水不知怎麼得開始貼著夏賽的手臂流轉。水的張力逐漸消失,原本一粒粒在手臂上流轉的水珠,似被擠壓般漸漸攤平、變扁然後向外擴張,在流轉中融成一片。頃刻,不足指甲片厚的一層水,完全包覆夏賽的整條手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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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mboy917 發表於 2015-12-6 02:23 AM

第四章 敞開的大門

  經過三年時間的「跳水」,夏賽還是始終體悟不到“氣”的存在,那就更別提修練了。但年復一年地自高處跳入水中,使他在一年前發現,水會自然而然地吸附在她身上,他就像一顆磁石,專屬水的磁石。
  在無人指點的情況下,透過自己的感悟、體會,經過一年時間,夏賽已經能一定幅度地控制,算得上一腳跨入修練的大門,也得償當初“玩水”的心願。
  如今夏賽都會將艾茵擅自帶出村子,背著她到處跑。艾茵餓的時候,夏賽找果子來給她吃;艾茵累的時候,夏賽哄著她睡覺;艾茵哭的時候,夏賽想盡辦法逗她開心。
  艾茵從小就失去娘親,夏賽也因此難過好一陣子,可能是略有所感,雖不太懂,夏賽隱約覺得艾茵不該這樣。不該整天只是坐在家裡等吃飯、睡覺,所以只好天天背著這個拖油瓶四處跑。
  包覆夏賽右臂的水仍持續流溢轉動,觀其表面如萬千水蛇鑽動,一旁的艾茵看得興奮地哇哇大叫。
  正在“玩水”的夏賽,忽覺沒了聲響,轉頭一看,赫然發現艾茵正露出一副「做賊」的表情,偷偷地把她的小爪子伸過來,靠近夏賽的右臂。
  陡然發現艾茵圖謀的夏賽,立即收回右臂,可終究慢一步,被艾茵在右臂上抓了一把。
  「艾茵,你做什......」夏賽正打算斥責艾茵破壞她辛苦弄出來的傑作,抬頭一看艾茵,頓時目瞪口呆。
  「呵呵~呵呵呵~~」艾茵歡快地笑著,手中居然捉著由水會成的小蛇,左右手交替耍弄,玩得不亦樂乎。
  極度震驚後的夏賽,抓住艾茵的小手問道:「你怎麼會的?」艾茵奶聲奶氣地回道:「玩具備你弄壞壞了啦!」
  夏賽馬上反應過來,自言自語道:「她才兩歲,怎麼可能懂呢?難道這就是爹說的體悟?艾茵才看一遍就懂了,難怪當初爹看我修練老是搖頭。」
  當夏賽發現艾茵也會“玩水”後,兄妹間變多了個新遊戲。艾茵不斷地從池中撈水,化成小動物的形狀往夏賽身上扔,而夏賽則想辦法將襲來的水盡數收入掌心,避免沾身。當然,艾茵化出的水行動物,線條、構造都簡單之極,無法同夏賽對水精密控制相比。雖如此,在夏賽看來艾茵是個天才,而自己卻則是個笨蛋。
  艾茵扔水的速度愈來愈快,角度、方向也開始產生變化,而夏賽的身體左右快速躲避,手更是收縮自如,把來自四面八方的“小動物”接住。兩人玩得不亦樂乎、渾然忘我,時間匆匆溜過,直至夕陽西下。
  「完了、完了,居然已經這麼晚了,這次一定會被罵。」一個全身濕淋淋的男孩,背著一個一雙手已經沒有絲毫力氣、完全掛在男孩背上的女娃,在山林中飛也似地奔向瑪律拉村落的方向。
  村子內幽冷寧靜,皓月高懸。
  一間屋子,用麻繩捆制而成的木床發出笑聲般得嘎嘎聲。
  床上的男孩發了瘋似地翻來覆去,乾草編成的的被子被踢的沙沙作響。夏賽興奮地睡不著叫,回想今天與艾茵一起「玩水」的情形,想著明天偷溜出去後,該一起和艾茵玩什麼其他的才好,想著還有什麼更有趣的「玩水」方法。
  昱日,陽光滿灑的馬爾拉。
  夏賽在村中左拐右彎,煩惱得很。'
  由於艾茵被「姐姐」看管著,所以要一個人溜出村子,還是要想辦法把艾茵弄出來令夏賽猶豫了大半天。
  「直接去問爹比較乾脆,艾茵沒有一起玩也沒意思。」一決定,夏賽轉身朝瑪律拉村落中心奔去。遠遠地望建亞馬與白勾寒站在一塊。
  近來亞馬已不復往常般地找夏賽一起玩,久沒與亞馬見面,夏賽興奮地揮動雙手,大喊:「亞馬!爹!」亞馬轉頭看了夏賽一眼,轉身跑走。
  「你昨天拉著艾茵溜出去一整天,如果出了什麼事,不是打你一兩下就能算了的。」白勾寒板著臉寒聲道。
  夏賽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屁股,昨晚被打的地方還隱隱作痛。
  「爹,剛剛亞馬跟你說什麼?怎麼我一來他就跑了?」夏賽試圖轉移話題道。
  「我也不清楚,他方才吞吞吐吐......該來的總是要面對,你昨天到底去哪?」白勾寒回答夏賽的問題後不忘問道。
  夏賽吱吱唔唔地道:「阿...就是...我跟艾茵在湖邊玩水,然後...然後...不小心玩太晚了。」語畢,夏賽的嘴角微微地彎起。
  「下次跑出村子早點回來。」白勾寒告誡道。「那今天艾茵可以跟我出去嗎?」夏賽小心地問道。「這事別問我,你應該清楚。」白勾寒雖面無表情,但似有笑意道。「那我先走了。」夏賽道。「去......」白勾寒話音未落,夏賽已經頭也不回地跑了。
  當夏賽忐忑不安地站在「姐姐」的屋門口,還在猶豫該不該開門時,屋子裡傳出了清脆的女音。
  「夏賽!」
  夏賽呆了一下,似乎鼓起莫大勇氣,推門進去。
  迎接夏賽的是一張詭異的笑容,掛在有一副酒窩的少女臉上。少女年不過二八,面容嬌小精緻。如柳的蛾眉、暖玉般的巧鼻和飽滿地快滲出水來的櫻唇,搭配出世間罕有的嬌容。及肩如緞的秀髮、堪比月光皎潔的玉臂、玲瓏的碧足和一雙包含狡狤與更多不明義涵的靈動眼眸。
  令人惋惜的是,翡翠雕琢般的粉頸上,被紫黑交錯、看似毒龍狀的胎記,佔據大半。
  青春洋溢的氣息滲出肌膚,隱隱的成熟深沉。
  「小鬼,你終於肯來啦!」少女笑吟吟地道。
  夏賽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擺動,手抓著褲頭擰得老緊,想起昨夜趴在牆上,光著屁股挨打的情景。她拿著寸厚的木板,邊打夏賽就是邊露出這種令人感到冷颼颼、寒毛直豎的笑容。
  夏賽低著頭,一步作三步,畏畏縮縮地走到少女面前道:「姐..姐姐......今兒我..今兒我可否與...」卻是抬頭望向少女那愈發燦爛的笑容,結巴至再也說不出話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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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mboy917 發表於 2015-12-6 02:26 AM

本帖最後由 timboy917 於 2015-12-6 02:29 AM 編輯

第五章 紋身的少女

  少女盈盈自木凳起身,以右手食指將夏賽的下巴挑起,四目相交道:「你昨天膽子不是挺大的嗎?現在麼連頭都不敢抬呢?小鬼?」語調溫婉似不著半分火氣。少女將手放下,叉在腰部道:「過去的就算了,前陣子暴雨,李嬸嬸那間有些年月的屋子已不堪居住,等會兒與大夥們一銅幫嬸嬸重修一間新屋,此次便暫且饒了你。」

  夏賽急道:「可...可是......」夏賽尚未說完,少女揚聲道:「莫非你不願意?」夏賽低頭不語,少女見夏賽似乎已然認命,又道:「過會把艾茵帶進來,成天被你如此被你背來馱去,恁也辛苦!」

  夏賽走出屋子,低聲罵了二句,赫然發覺門還未闔上,嚇出一身冷汗,拔腿就跑。須臾,門後傳出一陣呵呵輕笑。

  當天傍晚,夏賽精疲力竭,全身酸軟無力。邊走邊想:「李嬸嬸的家沒事修那麼大間,若修的同拉拉的屋子一般,不是方便許多了麼?」身子一倒,大字形地躺平在麻繩捆製成的木床上。

  夏賽躺在床上,久久不能入眠,身子壓在床上的地方,如諸多毫針紮身。夏賽不耐刺痛之感隨之翻身,豈料一個翻身,身體如同在刀尖上翻滾,疼痛異常。再加上昨晚挨的棍子,屁股上的皮肉傷也尚未痊癒,舊傷新創,令夏賽異常難熬。

  木床嘎嘎聲、夏賽的呻吟和伴之而來的咒駡聲充斥整個房間。

  忽然,「嘎~」的一聲,房門被打開了。

  夏賽猛地繃緊身體,悄悄地拿出藏在床縫裡的匕首。

  半晌,竟再無半點聲響。夏賽正感疑惑,欲轉身回望,卻突然驚覺方才緊握在手中的匕首已然架在自己的喉頸。夏賽直到此時,才感到有人靠在自己身後。

  此刻,夏賽感到耳後一股熱氣。「別動,小鬼。」只覺架在自己頸子上的匕首又收得更緊一些。

  少女的另一隻手伸到夏賽的胸前,將夏賽衣衫的扣環一一解開。「姊姊你......」夏賽前後摸不著頭腦,欲轉身相詢,豈料匕首已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一道,傷口處處滲出絲絲鮮血。「你敢回頭?」少女寒聲道。夏賽最後一點反抗的心思與疑惑都被嚇得煙消雲散,再也不敢動彈。

  待得衣衫盡去,少女的手漸漸向下遊移。就在夏賽差點驚呼出聲時,夏賽的褲頭也被解了下來。

  少女依舊一手手持匕首架在夏賽的脖頸,另一手把解下的衣褲扔在一旁。一會兒,有股草藥味自夏賽背後傳來,隨後陣陣冰涼之感襲上夏賽背脊,以一條軌跡反復遊走,遍佈夏賽周身。一刻鐘之後,夏賽原本猶如撕肉裂筋般的疼痛趨於緩解,四肢不復先前得酸軟無力,渾身說不出的冰涼暢快。

  豈料冰涼之感貫通周身半晌,竟有股燥熱之氣由腹下升起。燥熱之氣在夏賽的體內漫延,令夏賽氣血翻湧。翻湧的氣血逐漸彙聚,流往某處。

  夏賽忍不住道:「姐姐,我好難受啊!」話音未落,夏賽的肚子挨了重重的一拳。「呃......嘔......」夏賽幹嘔了幾下,卻沒吐出東西。「誰准你說話了?」語畢,靠在夏賽背後的少女左手依然持匕首相脅,上頭仍殘餘些藥草的右手卻逕自探往夏賽的腹下,並一把抓住夏賽。

  「嗚~~」不自覺地扭動身體得夏賽,強忍著不發出聲響。

  「哎呀,原來我們的夏賽已經長這麼大了呀!」少女一面說著話,一面逗弄著。少女先是捧在手心中掂兩下。

  「啊~喔~~」夏賽呻吟道。鬆開被扭了一圈的夏賽,少女道:「啊!對不起,我好像太用力了。」隨後少女又將夏賽握在手中,反復玩弄。只見夏賽呼吸漸重,身體愈繃愈緊,雙手抓著床沿嘎嘎作響。

  轉眼間,少女手中的夏賽已變成一具龐然大物。「呵呵,真有趣,竟變得如此般大!」少女吟吟笑道。「姐姐~別弄了~」夏賽呻吟道。「哇!又變得更硬了!」少女驚道。夏賽輕哼道:「嗚~姐姐~」

  隨後少女又隨意把玩了一陣子之後,道:「弟弟別擔心,等等就好了,呵呵!」 說完,踏著輕快得步伐離去。

  少女名為桑娜,是部落裡的巫女。桑娜本不是瑪律拉部落之人,夏賽依稀記得,姐姐是在她五歲時,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與爹一同回到村落中。

  桑娜剛來時,常常獨自在樹上發呆,到河邊望著流水,一句話也不說。村裡的人甚至一度以為她根本不會說話,還好索性是村長帶回來的人,並未遭到過度排斥,時間久了,村人也就習慣了。

  部落中的巫女必須教導孩子們說話、識字、祭祀的禮儀與學習山中的各種知識,此前一直沒有適合的人選,直到桑娜來到村子。

  桑娜來到村落之後沒多久,白勾寒即任命其為瑪律拉部落之巫女,職司管教部落中尚未成年的孩子。順帶一提,在瑪律拉部落中,成年祭是在十二歲的時候。

  自從夏賽的娘因難產過世後,就一直是由桑娜教導、照顧的。由於夏賽實在過於調皮,桑娜不得不開口訓斥,話也逐漸多了。

  夏賽雖然討厭學習,但對桑娜解說的山中各類飛禽、走獸與昆蟲特別有興趣,尤其桑娜曾經提到的巨狼更是悠然神往。每每獨自逃出村落時總想著若是能遇見桑娜口中的巨狼,定要騎在牠背上馳騁于山林間。

  平日裡,夏賽搗蛋,四處為禍,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,哪裡都敢闖,哪兒都敢去,唯獨害怕桑娜。桑娜總能找到夏賽最為害怕的事物,並用千百種手段逞治夏賽,令夏賽在桑娜面前絲毫不敢放肆。


  可憐的夏賽屁股上挨的傷、全身的酸痛,經過這一番折騰之後好是好了一點,但未經人事、毫無經驗得夏賽就這般上衣被扯下,褲子被拉下,直挺挺地站在那兒,令夏賽不知如何是好。


  夏賽第一次覺得,夜晚的風,如此得灼熱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timboy917 發表於 2015-12-6 02:33 AM

本帖最後由 timboy917 於 2015-12-6 02:36 AM 編輯

第六章 山中偶遇

  太陽已快追上西邊的山巒,而奔走了大半天的小寶依然一無所獲。這些年來,小寶的娘惡疾纏身,而長期以來為娘調理身子的張大夫又不巧在兩年前因病過世,小寶只好靠著張大夫留下的醫書與一卷卷的手劄,在這山中尋找藥草,希冀能根治娘的病。

  「根據張大夫留下來的手劄,有兩種藥草有望能治好娘的病,寒玉髓與百年份以上的赤靈芝。寒玉髓只會與寒玉伴生,而寒玉要在極北的冰寒之地才能尋見,但百年份以上的赤靈芝在這片大山中還是有望找著的。」小寶自言自語道。

  其實九歲大的孩子能在山裡走多遠?幾年下來,山腳下的林子老早被小寶來回尋了好幾遍,別說百年份的赤靈芝了,十年份的赤靈芝就從未見到過。

  眼見天色漸暗,小寶雙手虛抓,想著先前路上遇見卻看不上眼的幾株草藥,準備返回摘采。

  樹根交錯,相互纏繞。

  沿著園路尋回來的小寶一眼就看見樹根之間那株小草。小寶雙腳跨在兩條樹根上,蹲下身,小心地先將小草周圍的泥土撥松,再連根帶土地把整株小草拔起,捧在手心中。

  小寶仔細觀察觀察深青色小草葉片上的暗紅色斑點,並摸了摸滑膩的葉背。反復檢查數便後,小寶拿了一塊乾淨的布將其包覆並收入藥囊中。

  「等等!小兄弟!」正當小寶起身準備離開之時,背後驀然響起一聲呼喚。

  轉身回望,只見開口的是一位年約三十的白衣男子。男子身上的服飾略顯寬鬆裸露,不似秀水村之人。

  「可否將方才兄弟采的草藥讓與給在下?在下願用它物與之交換。」男子的語氣急迫得近乎無禮。

  小寶心道:「看此人神情,似急需此株藥草,而此株藥草對娘的病僅是略有薄效,並非必需之物。」隨即應道:「可是有人急需此藥驅寒?」聞言,白衣男子神情略顯訝異,片刻方道:「正是!」小寶再問道:「還請教患者病症。」男子答道:「神昏目眩,四肢僵硬,遍體生寒。」

  小寶聞言,返身向山腳的方向急奔。白衣男子連忙跟上,道:「小兄弟,你要去哪?」只見小寶跑得飛快,沿途左顧右盼,過了一會,又采了二味草藥,一味呈粉末狀,乃是從樹幹上刮下來的;令一味是一株青色藤草,小寶將二者妥善處理後一併收入囊中。

  停下步伐的小寶,把三味草藥連布囊扔向白衣男子道:「青藤草去其皮,三味一同熬煮一個半時辰,分作五帖,每三個時辰服下一帖,可解一時之危。日後還須得細心調理照料,方可痊癒。」白衣男子肅然道:「不料小兄弟竟是位大夫,方才多有得罪,還望海涵。兄弟可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?」

  小寶黯然心想:「娘的病在這世間,能夠幫得上忙的恐怕屈指可數。」隨即搖搖頭,轉身便走,竟片刻也不做停留。白衣男子見狀,知此子不求回報,只好高聲道:「今日恩,來日報。」便帶著草藥,匆匆離去。

  白勾寒帶著草藥回到瑪律拉部落,急忙趕到部落中心的巫殿。巫殿內,桑娜正照料著抱病在床的艾茵。

  「可有好一些了嗎?」白勾寒來到床邊問道。桑娜搖了搖頭,道:「艾茵的身子還是很冷,且手腳愈發僵硬。」

  白勾寒拿出小寶給他的布囊,道:「這裡有些驅寒的藥草,你且去將其熬煮一個半時辰,裡頭有條青藤草,莫忘了將皮去掉。」桑娜聞言接過布囊道:「這些草藥方子哪裡尋來的?」

  白勾寒答道:「在山中遇上一位懂得醫術的小兄弟,是他幫我尋來的。」桑娜喜道:「還有這般好事?看來艾茵福大命大,得貴人相助,度過此劫必不成問題。」白勾寒又道:「只可惜我急得將藥送回來,連小兄弟的名子都忘了問。」「那怎麼成?照你這般說法,小兄弟可是艾茵的恩人,將來上哪報恩去?」桑娜道。

「不急,我看小兄弟的樣子,對山中的地形、草藥生長的位子異常熟悉,肯定是時常上山,只要往後我多往山下多跑幾趟,定能再碰見他。」白勾寒道。

  此時巫殿的大門「砰!」的一聲,被大力推開。「爹!你回來了!可有找到醫治妹妹的藥?」夏賽沖進門問道。

  「小鬼!這是哪?你不想活啦?」還未等白勾寒回答,桑娜搶先斥喝道。這時白勾寒才道:「別大呼小叫的,你妹妹艾茵需要休息。」夏賽這時才看見桑娜,縮了縮脖子道:「原來姐姐你也在這。」白勾寒道:「好了,艾茵就先交給我照料,桑娜你先去把藥煮了。」桑娜蹬著夏賽道:「待會再收拾你。」隨後起身拿著裝  著草藥的布囊,往巫殿的藥房走去。

  待得桑娜離去,白勾寒開口道:「你如今每日可都還跑去瀑布那兒修練?」夏賽答道:「那當然,我說我能行,就能行,我一定要學會像你那般玩水。」白勾寒暗自點頭,又道:「最近可有什麼新的體悟?」夏賽低聲道:「沒有。」

  白勾寒心想:「哀,不過這也不令人意外。」隨即道:「很好,那很好。」夏賽連問道:「好?哪裡好了?我每次跳下來只覺得渾身骨頭都要散了,卻什麼都沒體悟到。」白勾寒心想:「沒想到這孩子還算有點悟性。」又道:「當然好了,怎麼不好?若你體悟到了,豈不是天天玩得忘記回家?」夏賽聞言愣了一下,隨即氣滿臉通紅。

  「夏賽!過來幫忙燒柴火!」巫殿藥房裡傳來桑娜的呼喚聲。「好了好了,姐姐在叫你,還不快去?」白勾寒道。「你...你...你等著,我一定會成功給你看!」夏賽不甘道。「夏賽!別磨蹭了!還不快過來!再不過來柴火都要熄了!」桑娜的叫喚聲再一次傳來。「來了來了。」夏賽三步並作兩步,高聲答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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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mboy917 發表於 2015-12-6 02:35 AM

本帖最後由 timboy917 於 2015-12-6 02:36 AM 編輯

第七章 慕容山莊

  小寶離開秀水村,經過了三十幾天的旅途,來到了楓林山山腳下的一座村莊,村莊名為楓林村,據娘所言,這慕容山莊便建在這楓林山山腰處。

  「來喔!過來看看喔!身上穿的戴得這裡都有!」「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,最鋒利的武器都在我這!」「出門在外,安全第一,快來買一套好盔甲喔!」甫一進村,小寶遠遠地就聽見市集內小販的叫賣聲。

  以前所居住的秀水村,也有類似的市集,但由於村人們的敵視,小寶從未去過市集,此時看到這兒的市集,頓時感到新奇萬分。

  小寶走進市集,見市集中央圍了一大群人,好奇的小寶隨人群一同上前瞧。「大家看好了,這可是正宗的慕容刀法!」只見被眾人圍在中央,一個身長八尺的男子舞著一把長刀,橫劈束砍,虎虎生風,好不威武。

  一刻鐘之後,只見男子舞了個刀花,氣喘吁吁地抱拳,道:「多謝!」這時四周響起陣陣掌聲,紛紛道:「好!好!好!」隨即一連串「叮叮噹當」的聲響,眾人個個將銅板扔進男子腳下的鐵碗中。

  小寶走向前,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除了一些乾糧,竟沒有半毛錢。「孩子,身上沒錢嗎?」男子看見小寶窘迫的模樣,上前道。「是...」小寶道。

  男子隨即哈哈道大笑道:「沒錢有什麼關係?這表演本來就是隨意投錢,你還小,不給錢沒關係。」小寶回道:「那可不行,人人都給了錢,只有我沒給,豈不是不妥?」

  「好!年紀輕輕卻有如此般志氣,好!好!」男子笑道。男子接著道:「市集東邊我有個開客棧的朋友,你隨我到她那兒去幫忙,半個時辰便算你投了這錢,可好?」小寶想了想道:「便這麼辦吧!」

  男子帶著小寶往客棧的方向走,邊走邊道:「我叫王仁,孩子你叫什麼名子?」小寶答道:「我叫小寶。」男子笑道:「我說的不是小名,是真正的名子。」小寶答道:「真正的名子?我就叫小寶。」男子道:「好吧,那我便叫你小寶。」

  走著走著,男子忽道:「就是這兒了,咱們進去吧。」小寶聞言抬頭望去,上方一個招牌寫著「君悅客棧」四個大字。男子率先推門走進客棧,小寶小步跟了進去。客棧內的人不多,整間客棧,十幾張的桌子,卻只有三三兩兩的客人。

  男子帶著小寶穿過客棧大廳,走到底,兩側各有一座樓梯,樓梯依著牆壁而建,可達客棧二樓。正當小寶左顧右盼之際,男子已走上右側樓梯道:「小寶,還不快上來?」小寶慌忙跟上。

  到了客棧二樓,男子與小寶走進了樓梯上來的第二間房。

  「唉呦,今兒小仁你怎麼有空來奴家這?」房裡一位濃妝豔抹,年約三十至四十的女人道。「我倒是以為有什麼天大的喜事要報,原來也相去不遠阿。」此時女人發覺男子身後的小寶道:「小蘿蔔頭,過來給姨娘看看。」

  男子道:「我先說清楚,該我拿的,一文也不能少,知道嗎?」濃妝豔抹的女人道:「知道知道,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囉哩叭唆的?」男子轉頭對小寶道:「你就先在這兒幫忙,半個時辰之後我再來接你。」隨即大步離去。「王大哥等等!」小寶大喊道,可惜王仁似未聽見。

  「小蘿蔔頭,你叫什麼名子?」濃妝豔抹的女人問道。「我叫小寶。」小寶回答。隨後小寶又問道:「王仁大哥說你這裡需要幫忙,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?」

  濃妝豔抹的女子咯格笑道:「你喚他叫做王仁?哈哈哈,哈哈哈。」「咳!咳!快給你害死,笑得我差點岔了氣。」女子拍著胸鋪,緩了兩口氣道:「先不急,你肚子餓了罷?」

  語畢,便從牆壁架上抽出一個青銅盒子,盒子打開,裡頭裝滿各式各樣的餅乾與點心。小寶這一路趕來,旅途僅僅是靠著乾糧度日,哪裡見過如此精緻可口的食物,肚子頓時咕嚕作響。

  「呵呵,別客氣,這些點心你先吃著,我去看看有什麼你能做的。」說完便走出房間。小寶望著青銅盒,終究是忍不住伸手向盒中點心抓去,一口接一口地吃了起來。

  吃著吃著,小寶感到有些不對勁。「不好!這是迷魂草的味道!」小寶努力想要維持清醒,可惜太多的迷魂草已隨點心一同下肚。小寶見到自己有無數根的手指,牆壁、天花板都在不停的旋轉,沒過多久,小寶便「咚」的一聲,倒在地上。

  若是在平時,小寶早該察覺點心裡摻了迷魂草,可這一路走來旅途勞頓,心力交瘁,又適逢肚子實在餓得受不了,便著了道。再加上小寶這一路與王仁大哥相處下來,只覺王仁大哥心思不壞,處處替他著想,這才沒有絲毫提防之心。

  「喂!大懶豬!太陽都快曬屁股了,還不起來!」也不知過了多久,小寶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,一道人影站在他面前。小寶揉揉雙眼,定神朝四周望去,發覺自己在一間屋內,而自己則躺在地上。屋內的擺設雖然簡陋,但生活必需品卻一應具全,若拿其跟小寶在秀水村的家比起來,可以稱得上是美輪美奐。

  「你這下人,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起來,看本小姐來收拾你。」小寶這才看清面前是一個大約與他同年歲的女孩,頭上綁著兩個髻子,模樣清秀可愛。

  小寶依舊躺在地上,看著女孩發怒的模樣,不知怎麼的,突覺滿心歡喜。「看什麼看?你這下人也恁沒規矩,本小姐豈是你可以隨意亂看的?」女孩的童音未去,這話雖含怒,卻完全變了調。

  小寶用雙手撐起身體,蹬起身來,才發覺自己還矮了這女孩半顆頭。「怎麼?不服氣啊?」女還挺了挺胸鋪、墊了墊腳道。

  「這是哪兒?我可不是下人,我叫小寶。」小寶看著女孩道。女孩疑惑道:「你來這裡當下人連這是哪兒都不知道?」「聽好了,這裡是唐國刀法第一的慕容山莊,你往後就跟著我,我叫你往東,你不准往西,知道嗎?」女孩瞪大眼睛道。

幾經峰迴路轉,沒想到小寶終究抵達慕容山莊,且成了個下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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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mboy917 發表於 2015-12-6 06:43 PM

第八章 慕容容之章

  小寶心想:「居然有這般恰巧的事?想必定是王仁與那自稱姨娘的女人將我賣給了慕容山莊。」隨即道:「我真不是下人,我叫小寶,是來慕容山莊找慕容淵老爺子的。」

  「你找我爺爺做什麼?」女孩問道。「我這有封信要交給他。」小寶說著手便伸進懷中,要將那封信拿出來。找了一會兒沒找到,小寶更加焦急地翻找,可翻遍了全身,卻始終找不到那封信。

  「還想騙人?你既然被送來這後院,女的是丫鬟,男的就是奴才!」女孩毫不留情地打擊道。

  小寶暗自歎息道:「也罷,只要在這慕容山莊內,終有機會碰見慕容淵老爺子,且先暫時莫要違逆她才好。」隨即道:「小姐有何安排,小寶任憑差遣。」

 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女孩差點沒反應過來,愣了一會神道:「哼!算你識相,跟我來。」兩個小蘿蔔頭如同母雞帶小雞一般向屋外走去,畫面分外有趣。

  「我先介紹一下,你目前看到的這間院子叫做清平居,你方才所住的屋子是『衣』字間三號,回來時莫要弄錯了。」莫說這女孩年紀不大,說起話來還真有那麼一回事。女孩又接著道:「在我們慕容山莊的後山有清平居、微翠居、軒雨居,下人住在清平居、微翠居這兩處,你是男人,必須住在清平居,而微翠居只能住女人,軒雨居則是管事們住的地方。」

  小寶跟在女孩身後默默聽著,發現女孩左手手腕上系著一條紅絲帶,上頭掛著一對鈴鐺,隨著女孩走路時的擺動,發出「叮鈴叮鈴」清脆的聲音。女孩頭上綁著兩個髻子,烏黑的秀髮似如錦緞般柔軟,凝脂般雪白的頸項隱約可見。

  「喂!大懶豬!有沒有仔細聽啊!」正看得出神的小寶,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。「好啊!又給我逮著了!這次看我怎麼教訓你!」轉頭過來的女孩發現小寶又盯著她看,惡狠狠地道。

  女孩伸手抓住小寶的腰間,用力捏緊轉了一圈。「啊!痛痛痛!別捏了!」小寶討饒道。「看你下次還敢不敢!」女孩放開手道。

  「對了,我問你,你今年幾歲?」女孩突然問道。「九歲。」小寶如實答道。「還要多久十歲?」女孩接著問。小寶答:「還要八個月。」「太好了,我再三個月就十歲了,所以我比你大,是你姐姐,知道嗎?」女孩高興道。

  「哈哈,這山莊裡總算有個年紀比我小的孩子了,弟弟,喊聲姐姐來聽聽。」女孩興奮地差點手舞足蹈,向小寶要求道。小寶拒絕道:「你才不是我姐姐呢,我也不是你弟弟。」

  如今女孩似不像方才般生氣,依舊笑吟吟道:「弟弟別淘氣,快過來。」語畢,便逕自拉起小寶的手往前方奔去。第一次被娘以外女子拉著手的小寶,甩開也不對,繼續讓其牽著也不是,頓時滿臉通紅。

  慕容山莊主院,楓林院。

  議政堂主位上,一名年約六旬的老者,正看著一封信。

  良久,老者放下信件,開口問道:「那孩子現在如何?」一旁垂首等候多時的老僕立即上前答道:「啟稟莊主,孩子已被送到後院去,看樣子是被人下了藥,如今恐怕還沒醒呢。」老者怒道:「這些人口販子如今是愈來愈倡狂了,但最讓我心寒的還是我們山莊居然有心術不正之人,管這事的是陳娘罷?明日起將她趕去灶房!」「是!莊主。」老僕應聲道。

  老僕想了想又道:「敢問莊主,那孩子該如何處置?而這後院又該由誰接管?」老者道:「後院就暫時由你來接管,那孩子是我一位故人之後,定要好生照料他。那孩子幾歲了?」

  老僕回道:「啟稟莊主,看樣子還不到十歲。」老者道:「那還不算太晚,就讓他跟著王師傅一同學刀法罷!」老僕忙道:「莊主,我們慕容山莊刀法傳給一個外人似乎不妥吧?」

  老者道:「怎麼?你有意見?如今那孩子無父無母,將來一生為山莊效力,有何不妥?」老僕連忙低頭道:「不敢。」老者接著道:「那孩子年歲與容兒相仿,如今容兒的父母皆前往大興城處理要務,且先讓那孩子陪著容兒也好。」「是!莊主。」老僕再無疑問道。

  坐在議政堂主位上的老者,乃是有唐國第一刀法之稱的慕容山莊莊主,慕容淵。

  一旁稟報的老僕姓泉,山莊裡的人都喊他作泉叔。本來山莊裡頭買賣奴僕的事務不歸他管,可泉叔的女兒在陳娘底下工作,意外發現小寶娘的親筆信。任何奴僕初來山莊時皆要被搜身,以防身懷利器。小寶初到山莊時,就是被泉叔的女兒搜的身。

  泉叔的女兒見信內有慕容山莊獨有之信物,擅自作主把信藏了起來,交給泉叔。泉叔一看,只覺此事非同一般,便交由莊主定奪,才有了如今這番場景。

  慕容山莊從山下的周邊村子買奴僕由來已久,歷來遭拐賣到慕容山莊的奴僕也有不少,只是慕容山莊的後院一向由陳娘隻手遮天,若無此番波折,恐怕也不會生出這諸多事端。

  這一路上,鬱鬱蔥蔥,蟲鳴鳥叫,小寶四處張望,甚至還看到了火麻花、百日紅、天葵草等幾株不易尋得的草藥的。「到了到了,就是這兒。」女孩拉著小寶的手,氣喘吁吁道。「這兒是我的秘密基地,你且莫告訴任何人,特別是泉叔,知道嗎?」女孩道。

  小寶趁機抽開被女孩拉著的手,問道:「泉叔是誰?」「是一個特別特別討厭的人,如果被他知道我就休想有好日子過了。」女孩表情略顯害怕道。小寶心道:「看來這泉叔的手段相當高,竟能將妳治得服服貼貼,以後可要多與這泉叔學學。」

  女孩收起神情,續道:「這麼久了,都忘了自我介紹,聽好了,慕容淵是我爹的爹,也就是我爺爺,我叫慕容容,是這慕容山莊裡的三...大小姐,是大小姐,你且聽清楚了。」小寶神情略顯怪異道:「妳好,我叫小寶。」「要叫大小姐!還有你叫小寶我已經聽的耳朵快爛了,還有什麼其他的嗎?」慕容容道。

  小寶想都沒想答道:「沒有。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timboy917 發表於 2015-12-6 06:45 PM

第九章 詠月石

  小寶放眼望去,漫山遍野的楓林映入眼簾,好似秀水村王老頭打鐵用的爐子般紅火,就如......再華美的辭藻,小寶實在想不出來。

  好在沒太多時間給小寶思考如何描述眼前的美景,慕容容道:「看見這四周的山了嗎?這四周山上的樹都是楓樹,怎麼樣?很紅、很美吧?」小寶心道:「沒想到你的詞彙比我還要貧乏。」頓時釋然道:「嗯,很美。」

  四周的山圍繞著一座盆地,盆地的中央有個小湖泊。小湖泊方圓約二十丈,中央有個小島,小島上立著一塊足有三丈高的巨石。

  慕容容領著小寶走向湖泊,邊走邊道:「你且仔細聽好了,如今雨季未至,湖泊的水位偏低,較為安全,若是雨季到了,你我現在走的地方都會淹滿水。」

  小寶滿臉不可置信,驚道:「當真?」慕容容道:「我豈會胡言亂語?」小寶接著道:「沒想道妳還懂得這些。」慕容容得意道:「那當然!以後你會漸漸知曉我的厲害!」

  待走的近了,小寶指著湖泊中央的石頭道:「那塊石頭好特別阿!」湖泊中央的巨石上頭紫紅色的紋絡交錯,在陽光的照耀下,交錯之處泛著點點綠色螢光。

  慕容容道:「算你有點見識,這塊石頭叫作詠月石,相傳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仙石,你現在站的這處平地,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一座山呢!」「那為什麼叫詠月石呢?」小寶追問道。

  好不容易嘗了一回當夫子的感覺,慕容容不厭其煩道:「就等著你問呢!從前在這楓林山上有一座小山村,山村裡有一對夫妻。丈夫受朝廷征招去打仗,久久未歸。妻子思念丈夫,天天夜晚來詠月石畔獨自訴說相思之苦,祈求丈夫早日歸來,久而久之便將之哼成歌。三年之後,朝廷敗北的消息傳來,全軍覆沒。妻子聞訊泣不成聲,卻仍夜夜在詠月石畔唱著歌,歌聲淒婉哀絕。豈料消息傳來不到一年,丈夫便風塵僕僕地趕回山村,夫妻二人團聚,過上幸福的生活。從此之後,人們便將石頭取名作詠月石。」

  慕容容說完故事,又道:「小寶,你有什麼願望嗎?只要誠心向詠月石許願,就能實現願望喔!」小寶心想:「願望?以前我最大的願望是能治好娘的病,平安快樂地度過每一天,現在娘已經走了,我還能有什麼願望?讓娘活過來?可人死不能複生,天道不可違......」小寶愈想愈煩躁,大聲道:「我現在沒有願望!將來也不會有!」

  慕容容大力敲了一下小寶的腦袋道:「你吼什麼,好好想一想,能許三個願望喔。」小寶摸著剛被敲的腦袋道:「為什麼是三個?誰規定的?」慕容容尷尬地道:「怎麼?我說的,不行阿?」

  小寶恍然大悟道:「原來這些都是假的!都是妳編出來的故事!」慕容容怒道:「才不是呢!這些都是徐婆婆跟我說的,徐婆婆不會騙我。」

  小寶接著道:「原來都是徐婆婆跟你說的,我還以為妳真的懂那麼多呢!」慕容容氣道:「是徐婆婆跟我說的沒錯,但現在我知道,就是我懂了,不對嗎?」「呃......」小寶卻是想不出辦法辯駁於她,頓時啞口無言。

  「容兒!容兒!你在哪兒?」遠處傳來一陣呼喚聲。「是徐婆婆來找我了,你且在這先等著。」語畢,慕容容便拋下小寶,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。「婆婆!我在這呢!」慕容容高喊。

  「容兒,都快晌午了,你怎麼還在這?飯菜都快做好了。」徐婆婆問道。「婆婆你來的正好,你與這大懶豬說一說詠月石的故事,方才人家好心說故事給他聽,他居然說我騙他。」慕容容攙著婆婆來到小寶面前,氣憤道。

  徐婆婆年約七旬,拄著一枝柳木雕作的頭龍拐杖,身穿一襲素絨繡花襖,開口道:「孩子,你好,叫什麼名子啊?」慕容容搶著道:「他叫小寶,是新來的下人。」小寶只好順勢道:「婆婆您好。」

  徐婆婆勉力抬起頭,用她那似瞇非瞇的眼睛望向詠月石道:「這石頭的故事可不只一兩個,並非三言兩語能夠說得完,上回我與容兒說的故事,不過是最早的那個故事罷了。」

  「婆婆您先別說這些,你快跟這傻孩子說說,他不相信對著詠月石許願,就能實現願望。」慕容容急道。徐婆婆笑笑,緩緩道:「容兒,那你信嗎?」「我當然相信!」慕容容毫不猶豫道。「那就好啦!信者恒信,願望自然會實現。」徐婆婆笑呵呵地道。「聽到沒有,不相信拉倒,不信你就沒得許願啦!」慕容容嘔氣道。

  徐婆婆依舊望著詠月石,或似是望向更遠的地方,幽然道:「這塊石頭在這兒也不知有千百萬年了,上頭藏有太多太多的故事......」說著說著沉浸於其中,良久後道:「孩子,若要許願,千萬要小心謹慎,莫要辜負了石頭背負的故事。」

  慕容容在一旁似懂非懂的點頭,小寶卻心想:「看來這婆婆還是個明事理的人,莫要辜負石頭背負的故事?大概就是指莫要許一些不著邊際的願望,省的到頭來實現不了願望...我先前還想著娘能活過來,真是傻。」

  徐婆婆移開視線,低頭看向小寶道:「孩子,你不相信?你不信也沒關係,石頭有靈,自會尋其有緣人,時機到了,你就算不信,也已經牽扯其中。」被看破心思的小寶愣了一下,道:「婆婆我...」徐婆婆笑道:「沒關係的,孩子。」

  慕容容插道:「婆婆、婆婆,方才你說你上回給我講的故事只是最早的故事,難道還有其他的故事嗎?」徐婆婆道:「有,當然有,可多著呢!」

  慕容容拉著徐婆婆的手連道:「我好想聽,快通通講給我聽,婆婆,拜託嘛。」徐婆婆笑道:「好、好,有的是時間說呢,時候不早了,先回莊子用膳,婆婆邊走邊講給你聽。」慕容容興奮道:「謝謝婆婆,婆婆最好了。」

  小寶亦步亦趨地跟在慕容容與徐婆婆身後,想著方才徐婆婆所言,若有所思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br><br><br><br><br><div></div>

timboy917 發表於 2015-12-6 06:49 PM

第十章 秋風刀法

  昱日,豔陽高照,慕容山莊寬闊的習武場上人影綽綽。

  「王師傅有要事纏身,今日便由我代替王師傅,監督各位師弟妹們做早課,切莫偷懶,聽見了沒?」一名年約十五、六歲少年,在習武場的臺上高聲喝道。

  只見台下習武廣場上一排八位弟子,共三排二十三位弟子,第一排中間空缺處正 是臺上少年原本的位子,若包含臺上少年,恰好二十四位弟子。

  少年名叫慕容宇,若依輩分算起來,慕容容得喊他一聲叔叔。

  「慕容容,動作做扎實,莫要偷懶,昨日你沒來做早課還沒罰你呢!」慕容宇道。原來第一排的第五個弟子,正是慕容容此女。

  慕容容做地渾身香汗淋漓,上氣不接下氣道:「宇哥哥你就放過我吧!我只是個女孩子,幹嘛非要學這些拳腳功夫?」慕容宇嚴厲道:「女孩子又怎麼了?女子照樣能練得一身好功夫,你看看你姨娘,一身功夫比你爹還厲害,何況你乃是唐國第一刀─慕容淵的孫女,哪能跟尋常女子相比?」

  慕容容嘟嘟囔囔道:「姨娘功夫再厲害,還不是與我娘同分一個男人,唐國第一刀?遲早被人打趴在地上,哼!」「在那嘟囔什麼?專心點!」慕容宇喝道。

  慕容山莊主院,慕容淵坐在議政堂主位上,看著底下一大一小兩道身影。

  「王師傅,這個孩子今後就交給你了,切莫藏私,好生打磨打磨,知道嗎?」慕容淵囑託道。「定不負所托!」一名年約四旬,身穿馬褂的中年男子應道。

  「有王師傅這句話,我就放心了,可以下去了。」慕容淵道。王師傅躬身道:「是!」隨即帶著小寶,轉身離開。

  半個時辰之後,慕容山莊習武場,慕容宇道:「好了,基本功先練到這,休息一刻鐘,一刻鐘之後練習秋風刀法第一式。」慕容容哀求道:「宇哥哥,秋風刀法我都已經學到第三式了,就不能不練第一式嗎?」

  慕容宇嚴肅道:「且莫小看第一式,這秋風刀法第一式,貫通了整部秋風刀法,最是重要,多練練對你有益無害。」慕容容不甘道:「宇哥哥你不過是今日暫且代替王師傅罷了,就不能較以往寬鬆點?」

  慕容宇想了想,改口道:「那就連第二式也一併練了吧!」「你......」慕容容氣得再也說不出話。

  此時王師傅帶著小寶自議政堂前往習武場,邊走邊問小寶道:「我們慕容山莊的刀法,在整個大唐國內,無人不知無人不曉,你可知其原因?」小寶回答道:「不知。」王師傅似不在意地繼續說道:「我們慕容山莊的刀法名叫《秋風刀法》,與人對敵就如同秋風掃葉般,就算以一對多,也能從容應對。但要真要追究起來,秋風刀法聲名大噪乃是二十年前,慕容淵莊主以一把秋風刀,力斬三十七名猖獗一時的九龍山寇匪。」

  小寶聞言驚歎道:「莊主的武功真是不得了。」王師傅心想不枉我費了這般口舌,總算有些成效,為師不易啊!隨即道:「那是當然,你往後也要認真學習,知道嗎。」兩人談話間,不知不覺已來到了習武場。

  慕容容已不知自己練了多久的功夫,擺了幾式的刀法,只覺雙手雙腳如同綁了秤砣般沉重,就快要倒地不支時,耳邊傳慕容宇的聲音:「各位師弟妹們辛苦了,今天就先練到這,各自散了吧。」慕容容如獲大赦,立馬癱軟在地。

  慕容宇見狀連忙向前將其扶起,道:「練武后立馬泄了身上的氣勁乃武者大忌,何況你是個女孩子,躺在地上成什麼樣子?」慕容容嘔氣道:「虧你還知道我是個女孩子?我雙腿軟了,走不動了。」

  慕容宇問道:「要不先進屋子休息會?」慕容容道:「你看我這樣子還能走嗎?你過來點,低下身子。」慕容宇不明所以,卻還是照辦。

  慕容容雙手一伸,環住了慕容宇的脖子,整個身子趴在慕容宇的背上,道:「我不管,我要你背我回去。」慕容宇無奈道:「真拿你沒辦法。」雙手抓著慕容容的兩條腿,輕鬆背起慕容容。

  慕容容趴在慕容宇的背上,方才的不悅之情早已煙消雲散,盈盈的笑容如冬日初陽,沁人心脾。

  「小寶,我們到了,你現在看到的地方便是我們慕容山莊的習武場。我們慕容山莊不只有習武場,還有練武場、演武場與比武場。」「專門給你們這些未成年的孩子習武的地方,也是你將來學習秋風刀法的地方,就是這習武場。」「習武場開放的時間是卯時至午時,辰時我會在習武場內指導你們練武,若有任何練武上的問題都可以在那時提出。」「現在我先跟你說說你將要學習的秋風刀法,秋風刀法的第一式叫......」

  王師傅滔滔不絕地說著,可小寶卻一句話也聽不進去。

  小寶來到習武場,一眼便看見了慕容容。小寶正想開口喊她,卻發覺有個男子正將慕容容扶起。兩人狀作親密,言談間似是有說有笑。

  「小寶、小寶,為師再跟你說話呢,專心點。」王師傅拍拍小寶的肩頭道。小寶望著被男子背起的慕容容與其漸漸離開的身影,愣愣出神。

  是夜,清平居,「衣」字間三號。

  躺在床上的小寶想著白日裡的經歷,得見娘口中的慕容淵老爺子、遇見王師傅、參觀慕容山莊的習武場、看見慕容容宇......

  小寶想到慕容容與另一男子在一起的情景,頓時略感煩躁,心中說不出的不暢快,搖搖頭,似要將其甩出腦海。
小寶忽然想起了什麼,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本書,封面上寫著《暮陽訣》三個字。

  「小寶,你聽著,既然你娘將你送來我這,我定不會虧待你。」慕容淵道。慕容淵隨即從懷中抽出一本書,道:「這裡有一本暮陽訣,乃是我們慕容山莊的密典。世人皆知我慕容山莊的秋風刀法名震大唐國,卻不知若無此本暮陽訣,秋風刀法不過是尋常的一流刀法,而稱不上是頂級武學。」語畢便將手中的暮陽訣扔向小寶。

  「妳且將這本暮陽訣收好,好好研讀修練一番,莫要讓山莊裡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知曉!」慕容淵嚴厲道。「是,莊主」小寶答道。

  「別顯得那麼生分,喊我一聲爺爺即可。」慕容淵笑道。「是,爺爺。」小寶再次答道。慕容淵隨即開懷大笑道:「好!好!」

  若是泉叔知道莊主不僅將秋風刀法令王師傅毫不藏私地授予小寶,就連震莊絕學《暮陽訣》也一併傳給小寶,必然高舉反旗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timboy917 發表於 2015-12-6 06:55 PM

第十一章 暮陽訣

  小寶想起白天慕容淵將《暮陽訣》交給她的情景,頓時覺得此本《暮陽訣》非同一般,滿心期待地翻開《暮陽訣》的第一頁。

  《暮陽訣》第一頁上頭只寫了一行字:「摘星明月夜,縱馬夕陽間。」小寶不明所以,只好接著翻開第二頁。

  第二頁上頭寫著:

  「老夫縱橫江湖四十餘年,到頭來卻落得妻離子散,家破人亡,可笑,可笑啊!這本暮陽訣乃是老夫畢生的武學精華,比之那群道觀裡的禿驢所學強上何止百倍?只可惜天下武功若要大成,必得精、氣、神貫通合一,要得《暮陽訣》之神,太難、太難,就連老夫如今也放不下、做不到啊!」

  「暮陽訣共分三重九層,一層與一層間若有鴻溝相隔,單單以老夫如此深厚的內力,自一層練至二層,尚且費了三年的苦功。」「但暮陽訣二層卻是比一層威力大了五倍有餘,如今老夫練至第三層,已可與我原先所學相匹敵,若是能突破第一大重,想必稱霸武林定然易如反掌。」

  「可恨我時日無多,今生無望練就暮陽訣第一重,得此書之有緣人若能練就第一重,幫我去殺了太清觀的馬佐良,就算是報了我對你的傳功之恩。」底下落款,晉國,江統。

  小寶心道:「看來《暮陽訣》原非慕容山莊所有,卻不知莊主是從何處得來?」翻開第三頁,小寶終於看到這《暮陽訣》的修練之法。

  頁眉上寫著:「《暮陽訣》第一層。」底下繪著一個盤坐的人像,雙手擺著詭異的手勢,各色的線條在其上穿梭。人像左側有一段口訣,下方有著密密麻麻好幾十排的小字,看樣子應是說明上方圖示所用。

  詳細看完文字後,小寶立刻絲毫不差地擺起書中所繪的動作,口中默念口訣,並照著小字所寫的運氣吐納之法修練起來。

  不知是江統言過其實,還是小寶天賦異秉,《暮陽訣》第一層從小寶開始運功不到一個時辰,已經順利地轉完一周天。照《暮陽訣》書中所言,層層皆有兩大關卡,第一是完成第一次周天之運行,第二是突破周天壁壘,進入下一層。

  換言之,只要能完整地運行完一周天,此後將毫無阻礙,待得厚積勃發,便可尋求破入下一層的契機。

  小寶運行一周天后,氣血通暢,渾身說不出的舒適受用,心道:「這《暮陽訣》果然有神效。」隨即接著運行第二遍、三遍。練著練著,由於通體舒暢,小寶在不知不覺中便睡著了。

  「小寶,你娘就交給你照顧啦!我這把老骨頭已經不行啦!」「這本醫書與我這些年來闖南走北、四處行醫的手劄就留給你,你好好收著,或許哪天真能治好你娘的病。」「小寶,娘對不起你,是娘連累了你。」「娘實在不願離開你,好好活著,小寶。」

  睡夢中的小寶夢見娘與張大夫,只覺四周越來越暗,娘與張大夫越走越遠。「張大夫!娘!你們別走!」小寶向前追去,焦急地大喊道。

  只可惜四周已然暗得伸手不見五指,小寶追著追著,卻不知該追往何方。半晌,東方一道刺目的光線射來,劃破黑暗。只見一輪旭日緩緩升起,陽光照耀在小寶的身上令其稍覺溫暖,但心中的孤獨卻沒有半分減少。

  隔日小寶一覺醒來,渾身黏膩不堪,好不難受,理了理衣裳便走出屋外,想找找這清平居平日用水的所在。好在沒費多少功夫便找著一池山泉水,小寶歡喜之餘,三兩下便脫光身子,噗通一聲跳入水中。

  小寶獨自一人在池中洗得不亦樂乎,忽聽得遠處傳來呼喚聲。「大懶豬!大懶豬!你在哪兒?」慕容容一早來到清平居,想趁著早課未開始前來與小寶玩耍,豈料房內竟空無一人,便四處尋了起來。

  小寶心道:「糟糕,我如今這模樣被一個女孩子家瞧見豈非不妥?」連忙起身要將衣裳穿上。

  正當小寶衣裳穿至一半,後頭便傳來一聲驚呼。「啊!你這色狼!」慕容容大叫道。原來小寶褲頭尚未拉起,露了一半白花花的屁股,正巧給慕容容撞見。

  小寶尷尬地趕緊穿戴完畢,轉身反將一軍道:「你才是色狼,跑到這來偷看我做什麼?」慕容容俏臉微紅,轉移話題道:「聽王師傅說你今日起要跟著大夥們一起做早課,可是真的?」

  小寶回道:「莊主著我今日起便跟著王師傅學習刀法。」慕容容炫耀道:「那你可要跟我多學著點,本小姐的《秋風刀法》已經練到第三式啦!」說著便擺起了秋風刀法的起手勢,還真像模像樣,比起昨日如爛泥般的動作不可同日而語。

  小寶卻是看也不看,逕自往清平居的方向返去。「喂!師姐在教你呢!你上哪去?」慕容容放下姿勢,連忙追上道。「去習武場。」小寶如是答道。

  此時慕容山莊門口人聲鼎沸,來來往往皆是些莊中的僕役。

  「大少爺、少奶奶回來啦!」「快快快!手腳麻利點!別拖拖拉拉的!」「快去請大老爺出來!就說是大少爺、少奶奶回來了」僕役、管事們的呼喝聲不絕。

  一刻鐘之後,慕容山莊主院,議事堂。

  慕容淵自主位起身,快步向前道:「恪兒,此去一切可還順利?」方走進議事堂,一名年約三旬的男子道:「如同先前約好的一般,已與三海商會完成交易,只是......」慕容淵催道:「你一個大男人,莫要吞吞吐吐,快說。」

  男子接連道:「只是途中孫家的人橫插一腳,非要我們將貨物轉賣給他們,但我們與三海商會有約在先,只好拒絕了他們。」「孫家人眼見做不成交易,就要強搶,便與我們動起手來,好在三海商會接到消息前來助拳,一番打鬥後,孫家人自知不敵,逃了,但素兒卻在過程中受了傷。」

  慕容淵追問道:「素兒受傷了?受得什麼傷?傷得如何?」男子道:「是毒傷,素兒一時不察中了暗器,雖臨時服了幾帖解毒藥,至今卻仍不見好轉。」慕容淵道:「快隨我去看看。」男子道:「是。」

  這與慕容淵對話,年約三旬的男子正是慕容恪,慕容容的父親。而談話中的「素兒」是慕容恪的妻子,也就是慕容容的母親,郭素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timboy917 發表於 2015-12-6 06:57 PM

第十二章 初願

  兩名男子快步在廊間穿梭,一老一少,為首的老者,慕容淵道:「素兒如今可是在梅香院?」慕容恪答道:「是。」走沒兩步,慕容恪又道:「到了到了,就在前面。」

  推門進屋,一名身穿青袍,須長如發的老者,老者正為躺在床上的一名女子把脈。女子年約三十四、五,容貌生的端莊優雅,只可惜女子的臉白得像一匹蠶絲布,沒有絲毫血色。

  慕容淵甫一進門,開口便道:「洪大夫,素兒的傷如何?多久才能醫好?」洪大夫狀似苦惱,扯扯鬍子,道:「慕容夫人所中之毒霸道異常,其脈象之詭異乃我身平僅見,可得容我再研究研究。」

  一旁的慕容恪聞言大怒:「再研究研究?你也不看看素兒如今的模樣,等你研究完,人都死了!」慕容淵抬手制止,道:「恪兒莫要對大夫無理。」慕容淵對洪大夫道:「大夫你全力施為,莫要有顧忌。」轉身又道:「恪兒,我們先出去吧,免得打擾到素兒休息。」

  慕容淵此時才發現有兩個孩子站在門外,不知已站了多久,方才焦心郭素病情令其毫無所覺。只見慕容容淚眼汪汪地問道:「爺爺,娘要死了?」慕容淵一時竟答不上來。

  原來,本要去習武場的慕容容、小寶,在路上聽見莊中僕役們關於郭素的議論,便折往了梅花院。

  慕容容跑進屋內,看見躺在床上的娘,眼淚如潰堤般,再也忍不住,嘩啦啦地流下來。慕容容哽咽道:「娘妳怎麼了?你可別出事啊!」郭素眼見女兒在其床畔,似突然清醒了一般,緩緩道:「女兒乖,別擔心,娘會好起來的。」

  看見慕容容與郭素談話的小寶,想到娘臨終前的情景,何其相似,頓時心有戚戚焉,眼眶一紅,不禁落下淚來。

  慕容恪在一邊勸道:「好了容兒,莫打擾你娘休息,你娘如今身子虛弱,要少說話,多休息才是。」

  慕容容抹抹臉上的淚水,道:「娘妳一定要好起來,妳好好休息,我過會再來看妳。」轉頭望見小寶,道:「你跟著我哭什麼?」便拉著小寶離開梅香院。

  當日下午,慕容容與小寶來到了詠月湖畔。

  慕容容指著一個方向,命令道:「你去將綁在那艘船上的繩子解開。」小寶順著慕容容所指的方向看去,一艘小船被綁在一根長約三丈的木杆上。小寶心道:「上回慕容容說過這湖水時高時低,看來並非胡編亂造,這根木杆便是因應之道。」

  小寶將船內的一些枝幹、落葉清理乾淨後,解開繩子道:「大小姐,這樣可好?」慕容容頗為滿意,躍進小船,道:「你也上來罷。」小寶依言照辦。

  慕容容見船動也不動,高聲道:「划船啊!難不成要我一個女孩子家來劃?」小寶此前從未劃過船,拾起兩支船槳,試著劃起船來。

  慕容容見小寶好似沒劃過船的模樣,比手畫腳地在一旁指揮。好在划船本就不難,兼之小寶悟性頗高,起初雖將船劃得歪歪扭扭,但沒過一會兒便順暢許多。慕容容嘲笑道:「沒想到你不只懶,還很笨!連劃個船都不會。」說完便指揮著小寶往湖中央劃去。

  下了船,慕容容來到詠月石前,突然跪下,道:「詠月石啊,詠月石,傳說你能實現願望,以前我雖相信你能實現願望,但日日過得開心、快樂,卻從來沒有許願的念頭,如今我娘生了病,可能就要死了,求求你救救我娘吧。」慕容容說著說著,再也忍不住淚水,放聲大哭。

  小寶看得觸景生情,心想:「當初娘病危之時,若是我知曉此詠月石的傳說,恐怕也會如她一般,來這兒許願吧!」小寶忽又轉念道:「但許願又如何?許了願後,難道真有人能來幫我實現願望?」小寶看著跪在詠月石前的暮容容,諸般心緒起伏,不能自己。

  想著想著,想到梅香院中躺在床上的女人,好似與娘的身影重合再一起,對著小寶喚道:「小寶!」小寶驀然驚醒,心道:「慕容夫人的症狀似與張大夫手劄中的『天精散』毒發之症合其相似,其中解毒的一味主藥是由天葵草製成,天葵草昨日在來詠月湖的路上便有,我何不試上一試?」「我的願望雖已不可能實現,但慕容容的願望,卻可由我幫幫她。」

  離開了詠月湖,小寶獨自在慕容山中後院的山林間尋找藥草。摘起了一朵青白相間的小花,小寶自言自語道:「這最後一味主藥白河花也找到了,只剩下兩味輔佐的藥草,若是尋不著,倒也不甚影響藥性。」「若我一個外人,這就將藥材呈給莊主,慕容家的人未必信得過我。」

  明月高懸,詠月湖畔。

  靠著月亮的微光,小寶將船劃至詠月湖中央。

  下了船,小寶來到詠月石前,想著白天慕容容跪倒在此地痛哭失聲的情景,心中沒來由得一痛。搖搖頭,小寶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囊與一張紙,將布囊與紙一併放在詠月石前的地上。

  布囊裡裝著藥材,是小寶白日裡自後山林中搜羅來的藥材;紙上寫了幾行字,內容為小寶親筆所書關於「天精散」解藥的熬練之法。

  隔日,天才微微亮,慕容容又到了清平居找小寶。

  小寶昨日做完早課用完膳,便隨著慕容容一同到詠月石前許願,接著到後院山中東奔西走地尋找藥草,末了又回到詠月湖將一切安排妥當,待的返回屋子已是大半夜。回到屋中的小寶卻不忘修練起暮陽訣,如同昨日一般,練著練著便睡著了。

  慕容容推開門道:「大懶豬!還不快起來!」卻見屋內空無一人。此時慕容容背後一道聲音響起:「大小姐找我有何貴幹?」原來是已經盥洗完畢,正準備回屋內的小寶。慕容容怔道:「你今天可真早啊。」卻是一時間忘了來此的目的。

  這時小寶主動提到:「離早課還有一段時間呢!要不我倆一塊再去詠月石那兒為妳娘許願?」慕容容想了想,羞赧道:「再去你可別笑話我喔,昨日我那哭哭啼啼的模樣全被你瞧見啦!今日我怕是也忍不住的。」小寶連忙搖手道:「不會不會,我怎會笑話你?」慕容容瞪眼道:「諒你也不敢。」

  自詠月石畔回來的暮容容,左手裡拿著布囊,右手裡抓著一張紙,慌不擇路地向梅香院跑去。慕容容嘴裡高喊:「爹爹!爺爺!傳說是真的!我的願望成真啦!」

  梅香院裡慕容淵、慕容恪、洪大夫正好都在,但各個面色抑鬱,一陣愁雲慘霧。聽得女兒的高喊,慕容恪喝斥道:「不是跟妳說過娘需要安靜嗎?」

  慕容容趕忙將手上的布囊打開,道:「爹,你看,這是我和詠月石求得的藥,一定能治好娘。」語畢便將藥方一併遞給慕容恪。慕容恪接過藥材藥方,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,直道荒唐。

  看見此景的慕容淵,心想:「如今過了一天一夜,素兒卻沒有絲毫起色,死馬當活馬醫,且先拿來看看再說。」隨即道:「恪兒,東西拿來我瞧瞧。」

  慕容淵行走江湖多年,見多識廣,看完藥方後道:「洪大夫你且瞧瞧這帖藥方,看看是否有幫助。」洪大夫見莊主發話,不敢怠慢,接過藥方。

  洪大夫接過藥方後低眉沉思,許久,忽然哈哈大笑,恍然大悟道:「原來此毒還有這般解法,我這木頭腦袋怎麼就沒想到呢,藥方上所說其缺的兩味輔藥,這兒恰巧有,我這就依法來熬藥。」

  屋內的眾人聞言,全都歡欣鼓舞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timboy917 發表於 2015-12-6 07:01 PM

第十三章 習武場較技

  且說郭素服下慕容容求來的解藥後,不出三日,便能自行下床走動,可說令山莊上下歡天喜地,慕容容更是喜極而泣。

  說到這秋風刀法共有七式,自從郭素病好之後二十幾天,王師傅已反復從第一式教到了第三式。

  這一日,習武場,驕陽似火。

  山莊之中好似有什麼要緊的事,王師傅早早便帶著大家們做完早課,令大家自由練習後,便匆匆離去。雖在慕容淵眼中,《秋風刀法》若無《暮陽訣》相輔,便不能稱得上頂級武學,但在這偌大的江湖中,秋風刀法已是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一流武功。要令這些年紀普遍約在十二、三歲的孩子練成秋風刀法,無異於癡人說夢。《秋風刀法》前三式便足以令這些孩子練上個三年五載。

  這群孩子中大部分七、八歲便開始練武,小寶九歲才正要起步,已顯得有些晚了。小寶深知此番道理,在王師傅離去後,眾人紛紛四散休息、談天之際,更加勤奮練習。

  小寶這秋風刀法第一式剛練至一半,身後陡然響起一道聲音,小寶轉身一看,一高一矮、一瘦一胖兩個年約十一、二歲的孩子映入眼簾。

  高瘦的孩子道:「你就是慕容容口中的小寶吧?」矮胖的孩子道:「都多大的人了,還用乳名呢!」高瘦的孩子道:「你也聽到王師傅說的了,要我們自由練習。你才來不久可能不清楚,我們這兒的自由練習便是相互切磋。」矮胖的孩子道:「對!對!」高瘦的孩子道:「我們怎麼說也是你的師兄,你學的比較晚,指導你也是我們的責任。」兩人你一言我一語,小寶靜靜待他們說完。

  在這慕容山莊裡,小寶也待了快一個月,這兩個孩子是誰還是知道的。這兩個人乃是慕容恪與慕容容的姨娘所生的孩子,較為高瘦的叫做慕容文,較為矮胖的叫做慕容武。

  小寶心道:「我初來慕容山莊不久,人生地不熟,還是先別違逆他們才好。」隨即躬身作揖道:「還請兩位師兄賜教。」兩人聞言大喜,一齊撲向小寶。

  原來前些日子乃是慕容山莊習武場的小較,小寶習武尚短,並未參與。慕容文、慕容武兩兄弟平日裡貪玩,上課時也不甚專注,導致在小較的排名較為靠後,遭娘數落了一頓。慕容文、武兩兄弟瞧得今日機會來的正好,想尋個受氣包來活動活動筋骨。可這群孩子中,不是大舅的女兒,就是伯母的兒子,皆是族中長輩的兒女,兩人不敢肆意尋釁,唯獨沒爹沒娘小寶。

  小寶見兩人同時撲來,也不慌張,擺起秋風刀法的起手勢。慕容文見狀道:「我攻上盤,你攻下盤。」慕容武答道:「好!」三人雖皆拿的是木刀,可這木刀若實實打在身上,也是非同小可。

  慕容文率先舉刀劈向小寶,小寶見來勢迅猛,心道:「慕容文這指導之說看來有假,兩人齊上也就罷了,哪有這般兇狠的指導之法?」連忙用所學不久秋風刀法第一式的挪騰之法險險閃過。

  慕容文這一下撲空,收不住去勢,一腳跌在地上。尷尬地連忙從地上爬起得慕容文,對著慕容武大吼道:「你還愣著做啥,快打啊!」慕容武聞言如夢初醒,揮刀砍向小寶的左腳。

  小寶左腳向後收了一步,避過慕容武這一擊。還未待小寶站穩腳步,慕容文又攻過來。此後只見慕容文、慕容武手頭上使的功夫哪裡還是秋風刀法,不顧章法地左砍右劈。

  小寶卻還擺著秋風刀法第一式,拼命接招。但百密終有一疏,慕容文瞧准一個空檔,伸腳在小寶腿上一鉤,小寶撲地倒下。慕容武一躍而起,騎在小寶身上,舉起雙拳往小寶臉上招呼,慕容文隨之蹲下,兩手抓住小寶雙手,並跪在地上,用膝蓋壓住小寶雙手,騰出來的雙手一同朝小寶身上招呼。

  打了一會兒,慕容文道:「師弟,如何?服不服?」被壓制在地的小寶此時鼻青臉腫,沉默不語。慕容武道:「怎麼?啞巴呢?」慕容文笑道:「弟弟別這樣,他爹娘死得早,興許還來不及教他說話呢!」

  趴倒在地如死魚般的小寶聞言登時氣血上湧,《暮陽訣》第一層不自覺地在體內運轉,腰身一用力,把跨坐在他身上得慕容武翻倒在地。翻身而起的小寶看見慕容文,一拳揮在其臉上。不覺中運著《暮陽訣》一層的小寶,一拳就將慕容文打倒在地,依樣畫葫蘆地雙腳一跨,騎在慕容文身上。

  慕容武見哥哥被打倒,對著騎在慕容文身上的小寶拳打腳踢,大喊道:「快放開我哥哥!」小寶並不言語,一拳一拳地打在慕容文身上。

  王師傅離開後,照慣例便由慕容宇擔任起臨時師傅,監督師弟妹們習武。自由練習時間內,師兄弟間切磋較藝本屬尋常,慕容宇也就照慣例稍做督促罷了。

  遠處的喧鬧聲漸大,正在教導慕容容的慕容宇只好停下,往慕容文、武與小寶處走來。慕容宇見小寶跨坐在慕容文身上,不斷對其施以拳腳,大喝道:「幹什麼?還不停下來!」

  慕容武知曉大師兄的厲害,立馬停下來,小寶卻不為所動。慕容武上前將小寶拉起,道:「有你們這般切磋的嗎?打的如同市井潑猴一般,恁不要臉!」「說!這是怎麼回事?」

  小寶心道:「這兒不是堂姐妹,便是表兄弟,我如何辯解也是枉然。」索性沉默不語。慕容武此時卻搶道:「我和哥哥瞧小寶初來乍到,沒有人與之陪練,好心想指導指導他,哪料他輸了兩招,一怒之下便奮起傷人。」

  跟著慕容宇一同來到的慕容容聞言,張了張口,卻也沒看見事情經過,不知該說什麼。慕容宇聽完慕容武的說詞,也不全然信之,只道這三人皆是愛惹事的麻煩人物。

  慕容宇對著慕容文、武兩兄弟道:「叫你們二人平日裡偷懶貪玩,學了這麼久的功夫,如今連一個初學武功的外人都打不過!慕容文、慕容武、小寶,明日起你們三人卯時便來此做早課!」

  慕容文、武兩兄弟聞言,心下懊悔不止,想著沒事幹嘛惹得自己一身麻煩。小寶不發一語地理理衣裳,離開習武場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timboy917 發表於 2015-12-6 07:04 PM

第十四章 夜襲

  慕容山莊,秋風院。

  一把精鋼鑄成的小刀,刀鋒薄如蟬翼,仔細一看,刀柄上刻著「應龍府」三個字。慕容淵半躺在床上,把玩著小刀,望著「應龍府」三個字愣愣出神。

  「叩叩叩!」敲門聲打斷慕容淵的思緒。慕容淵直起身子,道:「進來罷!」來人是王師傅。上午在習武場上發生的事情,經由慕容宇傳到了王師傅耳中。

  慕容淵聽罷王師傅的稟告,問道:「文兒、武兒傷得如何?」又道:「小寶傷的可重?」王師傅道:「並未傷筋動骨,只是慕容文、小寶的臉都腫得跟豬頭似的。」慕容淵撫掌大笑道:「想不到王師傅你平日不顯山露水,說起笑話來卻這般逗趣。哈哈!哈哈哈!」

  王師傅見狀以為慕容淵怒而不發,卻又斗膽道:「莊主,只怕慕容武所言未必屬實,慕容文、武兩兄弟平日就愛四處玩鬧,小寶這孩子向來文靜......」慕容淵抬手道:「你不必多言,我心裡有數呢。」又道:「起初我還怕這孩子過於文靜,缺少一絲血性,看來是我多慮了,果然虎父無犬子啊!」王師傅道:「莊主明鑿。」

  慕容淵起身從右邊架上拿下兩瓶白玉罐,將其中一罐遞給王師傅道:「這一瓶金創藥由你親自送去給文兒、武兒,趁此機會好好教導教導他們。順便幫我叫雨兒進來。」王師傅接過玉罐,道:「我這就去辦。」

  一刻鐘之後,慕容淵房裡多了一個年約十二的女孩,女孩生的水靈秀氣,比起慕容容少了份稚氣,多了份成熟。

  女孩叫慕容煙雨,慕容容的親姐姐。慕容恪與郭素生了三個孩子,都是女兒,大女兒慕容雪已經出嫁,二女兒慕容煙雨,三女兒慕容容。

  慕容淵見孫女已出落得如此美麗,揶揄道:「我們的雨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美啦?」慕容煙雨道:「爺爺你有話快說。」慕容淵笑道:「瞧你這般急性子,跟你婆婆年輕時候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」慕容淵接著道:「你還沒見過小寶吧?這兒有一罐金創藥,妳幫我送去清平居『衣』字間三號給他。」語畢便將玉罐遞給慕容煙雨。

  慕容煙雨疑惑道:「小寶?是誰啊?」慕容淵道:「是爺爺一位故人之後,往後便要一同生活在這山莊中,也算是你弟弟,你好好照顧他。」

  聽完王師傅的稟報,不管誰對誰錯,三人一同處罰在慕容淵眼裡看來也並無不妥。但小寶若覺得委屈,難免對山莊心生嫌隙,慕容淵這才令慕容煙雨將金創藥送去給小寶。慕容淵身為一莊之主,這點手段使起來自然熟稔。

  慕容煙雨拿著金創藥離開了秋風院,有事耽擱了一下,直到傍晚才驀然想起要將藥送去清平居的事情。

  天色已暗,慕容煙雨拿著燭臺,來到了清平居。小寶聽見敲門聲,開門見到慕容煙雨。由於夜晚視線模糊,燭臺的光照在小寶鼻青眼腫的臉上,好不嚇人。

  慕容煙雨拋開燭臺,驚叫道:「鬼啊!」好在小寶眼明手快,接住燭臺道:「你是慕容煙雨吧?這麼晚了,有何事找在下?」慕容煙雨定神,發覺是個活人,抱怨道:「你沒事嚇人幹嘛?害得我差點被你嚇死!」接著又道:「你就是小寶吧?這兒有罐金創藥,是爺爺讓我拿來的,你拿去用吧!」小寶接過白玉罐,道:「多謝慕容姑娘,若是方便的話,還請慕容姑娘順道替我多謝莊主。」

  慕容煙雨卻道:「你倒是跟我說說你這傷怎麼來的?」當下小寶去掉慕容文說他爹娘死得早那段話,將其餘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說與慕容煙雨聽。慕容煙雨聽完之後卻笑道:「終於有人治治那兩個搗蛋鬼了,真是大快人心啊!」高興之余的慕容煙雨,拉起小寶的手,道:「很痛吧?快進屋子來,姐姐為你擦藥。」

  滿臉通紅的小寶不知如何拒絕,只好任由慕容煙雨擺佈,好在如今小寶臉腫得跟豬頭一般,就算臉紅如蘋果,倒也看不出來。

  半晌,小寶與慕容煙雨在門口相互道別。慕容煙雨心道:「想不到這孩子不僅是臉,手、身體、腳,全身上下都是傷,有新有舊,看來這孩子來山莊前的日子也過得不是太好。」頓時愛憐之心大起,道:「弟弟以後若有任何困難,儘管來找姐姐,姐姐定會盡全力相助。」

  小寶卻道:「謝謝慕容姑娘,夜裡不安全,可要我送妳回去?」慕容容回道:「不必了,這慕容山莊我熟得很,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路。」小寶道:「我還是送你兩步吧。」

  半晌,小寶回到清平居,卻忽見西邊亮起火光,火光一盞一盞的接連亮起,越來越密集。小寶走出屋外,聽見遠處傳來陣陣的吆喝聲與兵刃交擊聲,且聲浪漸巨。

  「有小偷!有小偷!快攔住他」「莫要讓他跑了!他偷了《秋風刀法》!」「他往清平居逃了!快追!」追打、喊叫聲此起彼落,打破寧靜的夜晚。

  小寶心道:「這小偷往清平居跑來,豈不是無處可逃?下山的路可是在反方向軒雨居那兒。」轉念忽道:「糟糕!慕容姑娘方才離去,不會正巧與小偷撞上了吧?」登時往慕容煙雨離開的方向跑去。

  小寶跑至半途,忽覺前方燈火通明,迅速找了顆樹藏好。一名身穿山莊護衛長服飾的男子道:「賊子,莫要自誤,快快放下二小姐。」後頭跟著二、三十名手持長刀,高舉火把的山莊護衛隊。

  只見一名蒙面,身著黑衣男子手持匕首,架在慕容煙雨的脖子上,道:「若想要你們家小姐活命,便備馬讓我離開,我隨後放了你們家小姐。」山莊護衛長道:「賊子奸滑,我等豈知你離開後定會放了二小姐?」黑衣男子道:「這可由不得你,你們家小姐性命在我手上,你還不照辦?」

  小寶眼見慕容煙雨命在旦夕,情況僵持不下,在後頭心想:「我怎麼這般烏鴉嘴?慕容姑娘還真被賊子捉住了,這下如何是好?」黑衣男子道:「我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,一刻鐘以後備好良馬與五百兩的盤纏,否則你們家小姐性命難保。」

  刀架在脖子上的慕容煙雨害怕地瑟瑟發抖,山莊護衛長只好道:「好!你且等等,莫要傷了二小姐。」許久,黑衣男子神情略顯不耐之時,良馬與盤纏隨慕容淵一同到來。

  慕容淵見孫女暫且無恙,松了口氣,道:「我不管你是何人,有何目的,放下她,帶著馬匹銀兩走罷。」黑衣男子激道:「江湖傳言慕容淵言出必行,希望不是一句笑話。」

  慕容淵道:「可以,但若你今日不留下《秋風刀法》,我慕容山莊天涯海角也會將它取回來。」黑衣男子從懷中取出一本書,拋向慕容淵,道:「這《秋風刀法》雖強,但於我無益,我真正想尋的是傳說中在慕容山莊的《暮陽訣》。」

  慕容淵驚道:「你是聽何人所言?」黑衣男子大笑道:「瞧你這番神情,《暮陽訣》果真就藏在這慕容山莊。」慕容淵冷臉道:「廢話少說,放人!」

  黑衣男子縱身一躍,跳上馬背,反手便將慕容煙雨推倒在地。就在男子推倒慕容煙雨的瞬間,慕容淵驟起發難,蓄力一擊在黑夜中猶如閃光般迅捷,劃過黑衣男子的脖頸。黑衣男子的頭顱自肩上滑落,馬兒受驚連翻嘶鳴,兩隻前腳一抬,眼看就要踩在慕容煙雨身上。

  慕容煙雨眼見馬蹄踏來,避之不及,雙眼一閉。

  「咻!」一道破空聲傳來,擊在將要落下的馬蹄上,馬蹄受力一偏,險之又險地避過慕容煙雨,落在其身旁。

  方才使盡全身力氣,扔出石頭的小寶見狀長噓了一口氣,心道:「許久沒扔石頭了,沒想到功夫還沒落下,真是萬幸。」小寶卻不知他在不覺中又運上了《暮陽訣》第一層,若以他先前的功夫,定然不可能精准地扔中三十丈之外的目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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